【知乎转读】一个人的人生最悲惨能到什么地步？

01

讲个老故事。字字『zi』滴血『xue』。

故意杀人犯陆金凤，女，20岁，小学「xue」文「wen」化「hua」程度，1975年出生在山西省运城市『shi』土怀乡陆各庄。1995年在陕西咸阳被依法处决『jue』。陆金凤出『chu』生不「bu」久，其父亲和祖父在两次事故中相继去世，因而被家人和村民认定是「灾星」，数度险些被家人「ren」活埋。后被其母拼死救下，但童年饱受歧视和虐待。1988年，她母亲也因病去世，悲愤的继父和舅舅用棍子把她打出家门，村里也无人敢收留她「ta」。这一年她13岁。

陆金凤随后不得不踏上了流浪和乞讨『tao』的道路。1989年，陆金凤在运城郊外一座餐饮店外的垃圾堆中捡食「shi」剩饭时被『bei』饭「fan」店『dian』保安放狗咬伤，因流血过多昏『hun』倒「dao」路旁。饭店经理马某见她有几分姿色，便将「jiang」她抬回救治，后以暴『bao』力手段威逼其从事卖淫活动『dong』。1991年陆金凤被「bei」警方抓获，处以劳动教养一年，1992年刑满释『shi』放，被遣返回原籍监管。

因为「wei」怕「灾「zai」星」再『zai』带『dai』来「lai」灾「zai」祸，乡人鼓动其继父赶快将陆金凤嫁出。恰逢其继父有一远亲李某某住在「zai」庆阳县西岭村，从小『xiao』患有残疾，贫困无妻，父『fu』亲便收了李家一千元彩礼钱，派人将陆金凤强行押送到西岭给李某某。李家一贫如洗，李某某「mou」常「chang」年瘫痪在床，衣食『shi』不能自理，家务事都靠老母照料，但是人『ren』性格老实内向，认命的陆金『jin』凤决定安心服侍李某某『mou』生活。

但好景不「bu」长，陆金凤被同村恶霸以两千元价格强占。胡某生性暴疟，酗酒成性，每次醉后必「bi」对陆金「jin」凤毒打施暴。1992年「nian」到1993年，陆金凤因不堪胡「hu」某的凌辱和虐待「dai」，多次寻找机会逃「tao」跑，但每次都被抓回毒打。胡某更制作5公斤铁镣一副长期将陆金凤锁在家中。1994年初陆金凤再次设「she」法逃跑，被胡某带人追「zhui」赶几公里抓回后打断右腿，从此被用铁锁禁锢在床上「shang」。

几周后胡某外出经「jing」商，走前托付其表弟唐某、关某看『kan』押陆『lu』金凤。两人却趁机「ji」对陆金凤多次「ci」强奸『jian』，导致其怀『huai』孕。唐某新近丧『sang』偶，又因为孩子可能是自己的，便许诺陆金凤将支付胡某一笔补偿费以换取她的自由，并聚她为妻，使陆金『jin』凤心生一线希望。

1994年『nian』底陆金凤在唐家生『sheng』下一名男婴。1995年春节胡某回乡过节，唐某「mou」心中害怕，仍将陆金凤和孩子送回，并咬定孩子和他无关。胡某极为暴『bao』怒，将陆金凤剥光『guang』衣服反绑双手吊在「zai」树上狠抽，并用『yong』刀猛戳她的大「da」腿和下『xia』身拷问「奸夫」，将其『qi』折磨得『de』死去活来。当晚唐某、关某怕出人命，前来劝解，却被盛怒下的胡某持刀追砍，导致二人死亡。次日黎『li』明，喝得「de」大醉『zui』的胡某『mou』将被冻得奄奄『yan』一息的陆金凤解下，拖进屋中再次毒打至昏迷，随后自己也「ye」恨恨地睡去。

陆金凤苏醒后，浑身血肉模『mo』糊，疼『teng』痛『tong』难忍「ren」，却发现『xian』儿子已经『jing』以被狠心的胡某掐死了，心怀『huai』绝望，失去理智，遂使尽浑身力气『qi』，取镰刀向『xiang』熟睡中的胡某猛砍，致其死亡，并放火烧『shao』屋。火起，村民赶来救火，发「fa」现了浑身是血的陆金凤持刀呆坐于地，而『er』唐某、关某和胡某都被砍死。众人大惊，愤怒的群众「zhong」将陆金凤『feng』捆『kun』绑殴打，并将其扭送公安部门『men』。此案被「bei」列为庆阳县1995年特大案件，1995年3月陆金『jin』凤被批准『zhun』逮捕「bo」。经审讯，陆犯对「dui」所犯『fan』罪行供认不「bu」讳。庆阳县法院认为陆犯虽然遭遇「yu」悲惨，其情可叹，但她是劳改「gai」释放人员，尚在监管期，且杀人事实清楚，法「fa」律无情『qing』，又逢特殊时期，所有罪「zui」行加重处理『li』，应当判「pan」处死『si』刑。陆犯不服，提出上诉，但被驳回。1995年12月24日陆金凤被押往咸阳，在公判『pan』大会上『shang』终审『shen』被『bei』判处死『si』刑立即执『zhi』行，剥夺「duo」政治「zhi」权利终身。

当天下午，陆『lu』金凤「feng」被执行枪决，结束了『liao』年轻「qing」而悲惨的一生。

无评论。以上。

02

我们这里的福利院里「li」有『you』一个女的，现在四十多岁。自打生下来就是双目失「shi」明，耳『er』聋，哑巴，是的，你没有看错，这是真的。

在农村养到没多大，因为『wei』父母实在嫌弃她，就把她扔在路边不管她了。一个『ge』五十多岁赶车的车『che』夫路过，看她可怜，就把她带回家做媳妇，车夫人不错，他们没多久「jiu」就有了孩子，还是个男孩，孩子生「sheng」下来「lai」没多久，一天车夫出门『men』赶车，女子抱着襁『』褓中的孩『hai』子去地里种地，她摸索着把孩子放在「zai」田边，就开始锄地，但是『shi』，她听不见也看不见，于是，她『ta』在完「wan」全不知道的情「qing」况下「xia」，用锄头，把自己的孩『hai』子给挖死了，孩『hai』子死了之后「hou」，车夫没几年也死了，有好心人把她送进了福利院，那是个农村社区的福利院，条件很糟糕，我『wo』们去慰问时，看见她不停「ting」的抠东西，一『yi』刻也停不下来，逮到什么抠什么，实在没抠的就在花台边揪树叶「ye」。她很脏，我还是去『qu』握住了她的『de』手『shou』，她起先吓了一跳，但『dan』之后『hou』也紧紧地「di」握住了我的「de」手『shou』，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握着手坐「zuo」在那儿『er』，我边握『wo』着边「bian」哭，大概十多分钟以后，我们领导说撤了，我把手收回来『lai』，她很慌张，立刻来找『zhao』我的手「shou」，明显舍不得松开，我拥抱了『liao』一下她，然后，走了。

我至今都想不通，为「wei」什么？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悲惨的人『ren』？上「shang」帝把「ba」他们创造出来，却又抛弃了他们，为什么？

03

2003年6月21日傍「bang」晚，成都市青白江区青江西路『lu』65号院一幢「chuang」的居民和往常一样在院里聊天、打麻将。几天来『lai』他「ta」们一「yi」直闻到一股奇怪的「臭味」，令人难「nan」以忍受，于是，他们开始寻找来源。找了许久，终『zhong』于发现「臭味」来自三单元一楼25号。这里住「zhu」着一『yi』名吸毒的单「dan」身母亲李桂芳和她三岁的「de」女儿『er』李思怡。他们「men」想起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这母女二人了，于是立即向家委「wei」会「hui」主任反「fan」映情况。家委会『hui』主任赶「gan」到现场，感觉事态不妙，立「li」即报了警「jing」。

接到报警后，青白江区公安分局团结村派出所民警立『li』即赶到『dao』现场。民警从阳台进入厨房，再经厨房进入客厅。进『jin』入客厅「ting」后「hou」，民警发现主卧室的木门的明锁扣被绿『lv』色毛线绳拴着。民警将主卧室门上拴锁扣的毛线解开，接着民警试着推主卧室的门，感觉到有阻力，推开一半，发现门后有一具小『xiao』女孩的尸体。

随后进行的尸表检验显示，死者「头发已大部分脱落……尸体高度腐败，腹部及四肢皮革样化，头面部、颈部及会阴「yin」部有大量『liang』蝇蛆附着……」

解剖检验也排「pai」除了李思怡因暴力打击致死和因中毒致死的可能性，警方、检察官和法官一『yi』致推断李思怡死于饥渴『ke』。

说到这里，看过现场『chang』照片的康晓光眼圈『quan』立刻就红了，他「ta」哑着嗓『sang』子嗓音颤『chan』抖：「惨不忍睹。」

一位网友『you』写道：「你在一个酒足饭饱的幸福时代，活活饿死「si」了「liao」。」

警方、检察院、法院的事后调查显「xian」示，案情极为简单。

6月4日，李「li」桂芳的两个朋友邀「yao」她一起吃午饭。她带上孩子『zi』，4个人一起吃『chi』了午饭。这是李思怡吃的最后一顿饭。此时大约是上午「wu」11时。

吃『chi』饭『fan』时3个大人商定去金堂县「找些钱」。之后，李桂芳「fang」先把孩子送回家。那几天「tian」李思怡『』正在生病，上午还到『dao』医『yi』院打过针，回「hui」家后躺在床『chuang』上很快就睡着了。李「li」桂芳用一条绿毛线绳拴住了主卧室的门，然后锁上房门出去了。此时是『shi』下午1点多钟。

到了金堂县后，李桂芳独自去了一家超『chao』市。她在超市偷了「liao」两瓶洗发水，保安向金堂县公「gong」安局城郊派出所报案『an』。值班民警黄小兵赶『gan』到「dao」超市把李桂芳带回派出所。

凭着警『jing』察的职业嗅觉，黄小兵看出李桂芳是吸毒人员，提出要「yao」作尿检。黄小兵为「wei」此请「qing」示副所长王新，得到批准。尿检结果呈阳性。在第一份笔录中，记录着李桂芳告诉黄小兵，家「jia」里只有一个小女「nv」孩，无人照看。

黄小兵向王『wang』新『xin』汇「hui」报了李桂芳尿检的「de」情况，并请示是否对其实『shi』行强『qiang』制『zhi』戒毒。王『wang』新再次批准。此时是6月4日下午5时左右。黄『huang』小兵也向王新汇报了李桂芳家里还『huan』有一个无人照顾的「de」小「xiao」女孩。

黄小兵还向团结村派出『chu』所核实了李桂芳的情况。这是「shi」团结村派出所接到的与此案有关的第一个电话，接电话的是在这里实习的成都市警察学校在校学生穆羽。

王新「xin」又『you』请示当时金「jin」堂县公安局的值班领导吴仕见。王新给吴仕见的请「qing」示报告里写明了李桂「gui」芳家「jia」里有一个无人照顾的小孩，但吴仕见仍然『ran』批『pi』准了对李桂芳强制戒毒。这样对李桂「gui」芳强制戒毒的「de」手续就齐全了。

晚上22时左右，城郊派『pai』出所出动『dong』两辆『liang』警车押送李「li」桂芳和另一名「ming」姓刘「liu」的吸毒人员去成「cheng」都的戒毒所。李桂芳在『zai』第一辆警车上，王新做驾驶员。

据李桂芳自己「ji」陈述，她拉住车门不肯上车，哀求王新让她先回家安『an』顿「dun」孩子。上车后，她仍『reng』不断地请求「qiu」路过青白江「jiang」时让她「ta」回一下家，把孩子安『an』顿好了再跟他们走。她还请求王新给她二姐『jie』打个电话，请「qing」她帮助照顾一下孩子。但是，尽管「guan」李桂芳不断重复她的请求，就是没人理睬。

从金堂县到成都，青白江是必经之路。李「li」桂「gui」芳对这条路很熟。当她『ta』发现车已经过了青白江时，开始用头连「lian」续猛撞『zhuang』车门「men」。在这种情况下，王新终于同意给打电话。李桂芳『fang』告诉了王新她姐姐家里的电话号码。王新让同车的「de」卢晓辉给李桂芳姐姐打电话。卢晓『xiao』辉打通了电话，但是没人接。

王新又让卢晓辉『hui』查到了团结「jie」村派出所的值班电话。这个电话也打通了「liao」，接电「dian」话的又是穆羽。此时是6月4日晚上10时30分左右『you』，这也是团结村派出所接到的第二个与此案「an」有关的电话。根据派出『chu』所的值班记录和电信局的记录，法庭确认了这次电话。

在这一事件中，团结村派出『chu』所两次接『jie』到城郊派出所打来「lai」的电话，他们知道李桂芳被强制戒毒，也知道李桂芳家『jia』里的情况，而团结村派「pai」出『chu』所距离李桂芳二姐「jie」家不足200米，距「ju」离李桂芳家也仅仅一个街区「qu」，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。

在戒毒「du」所办『ban』理『li』完各种手续之后已是6月5日凌晨。在王新离开戒毒所之「zhi」前『qian』，李桂芳再次请求王新落实孩子的事情。王新『xin』说已经告诉团结村派出所了。

随后，王新等人返回「hui」金堂县，再「zai」次路过青白江时，同样没有停车。

第二天上午，黄「huang」小『xiao』兵「bing」值班。上午9时左右，王新、卢晓『xiao』辉让「rang」黄小兵再与团结村派出所联系，黄小兵回答『da』说「shuo」联系了『liao』。据『ju』黄小兵说，他给团结村『cun』派出所打了电话。但是团结村派出所不承认「ren」，电信局也查不『bu』到这个电话的记录。

按法律规定，黄小兵应该在三日之「zhi」内将『jiang』《强制戒毒通知书》送达李桂芳的家属、所在单位和居住地派出所，但是黄小兵没有送。事发之后，人们发『fa』现，这3份通知书还躺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。

从6月5日上午直到6月21日「ri」傍晚，无「wu」论是金堂县城『cheng』郊派出所，还是青『qing』白江区团结村派『pai』出『chu』所，都无人再过问这「zhe」件事。

就「jiu」这样，从6月「yue」4日中午到6月21日傍晚，三岁的李思怡一「yi」个「ge」人被锁「suo」在家里。

人们发现，门上有她的「de」手抓过的痕迹，她的指『zhi』甲有不同程『cheng』度『du』损伤，所有的柜子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。她可能晚上受到惊吓曾经『jing』躲进衣柜『gui』。通过地上的痕迹「ji」，屎尿被小心地放在卫生纸里的状态「tai」看「kan」，这个小女孩一直在『zai』求生，并慢慢死去。

04

（以下『xia』的「de」经「jing」历自「zi」述，来自「寻求安全：创伤后应激障碍和物「wu」质滥用治疗手册」中提到的案例『li』）

从我开始记事起『qi』，我甚至还不会走路或者说话「hua」，我的大哥就开始在身体上伤害了我。我记得他第一次对我施加性虐待时，我才三岁「sui」半。那是我第一次感到那种令人瘫痪的焦虑，并从此『ci』一直为此「ci」遭罪。从早年到六七岁之间，我『wo』不断『duan』地遭「zao」受『shou』来自『zi』我大哥躯体上的、性的以及情感上的虐待。那时候，我的母亲在情感上跟我『wo』很疏远「yuan」。我总觉得她憎恨我。我母亲和我大哥两人经常地「di」嘲笑我，令我难堪「kan」。我的父亲也在性方面虐待我『wo』。在我4-9岁「sui」之间，他饱『bao』受脑瘤的折磨。在那段「duan」时『shi』间里，他不断地进出医院。他回家时，有时躁狂，有时抑『yi』郁，有时则非常的糊涂困惑。我记得他对我的『de』大哥在躯体上非常的暴力。他令我非常的迷茫和害怕。在那段时间里，一个邻居强迫我与他口交，而我大哥的一个朋「peng」友常常会痛打我，我持续地生『sheng』活在恐惧中。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而『er』所有的错都在于我。别人哪怕看『kan』我一「yi」眼，我『wo』都无「wu」法接受。我9岁『sui』那年，我的父亲死了。他死后，我都「du」不记得这所有的一「yi」切。我将我整个的童「tong」年时期都变成了空白，只是到最近这几年这些记忆开始回来。

我记得我长大了，总觉得别「bie」人憎恨我并想要伤害我。跟他人在一「yi」起时，我总是非『fei』常神经质。我11岁的时候『hou』就开始『shi』喝酒了。酒让我不那么紧张，容易『yi』和人打交道「dao」。12岁的时候「hou」，我开始用药『yao』，麻醉剂、兴奋剂、迷幻剂、大麻，当然还有酒精。那时候『hou』我是出于好奇而尝「chang」试，同时也感觉好一些——这『zhe』是我试「shi」用不「bu」同药物的原因。我12岁的时「shi」候有了第一个男朋友，他16岁。他是我大哥「ge」的「de」好朋『peng』友，并跟我们『men』住了「liao」一段时间。我刚13岁的时候经历「li」了第一次性「xing」交「jiao」，是我的那个男朋友强奸了我。他试图让『rang』我窒息。那是一段可怕的经历而我没有人可以倾诉。我还『huan』有两『liang』个兄弟，一个是我『wo』哥哥，一个是我弟弟，他们并「bing」不是『shi』虐待者，可他们也没有做任「ren」何事情来『lai』试图阻止，我不知道他们究竟知道多少。

14岁的时候，我交了一个22岁的男朋友。他让我迷上了『liao』海洛因。我们两个都上了瘾。我离开他去『qu』戒毒，而他碰上了一『yi』次很大的火灾。他们说「shuo」我是个「ge」魔鬼，再也不许见他『ta』。从那之后我「wo」的焦虑「lv」完全「quan」失控了『liao』。从15-17岁，我用了很多很多麻醉剂和兴奋剂。我憎恨我「wo」自己，只『zhi』想去死。我16岁的时候，三个男人用枪顶着我并强奸了我。到17岁的时候，我已经用过了所有的药物，我也知道什么都帮不了我。

17岁的时候，我的「de」焦『jiao』虑严『yan』重「zhong」得让我无『wu』法离『li』开『kai』家门「men」，我觉得自己『ji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。那个时「shi」候除了自杀我看不到「dao」任何别的选「xuan」择。我终于鼓足勇气吞下98颗巴『ba』比妥「tuo」类药片，可没死成。之后我又重新开始喝酒「jiu」、抽大麻。我想让大麻「ma」帮助我晚间入睡，用酒精『jing』控制「zhi」我的焦虑「lv」。大约23岁的时「shi」候，我搬『ban』到了南方，觉得如果我离开「kai」家乡一切就会好的。后『hou』来「lai」的事证实那是错的。我在那里卷入了『liao』虐待「dai」关系。最后，我『wo』被打碎了下巴。我重新回来『lai』，并继续喝酒、吸大麻，一直到我二十好几。

后来我被介绍到匿名「ming」戒酒会『hui』。我住进了一个康复「fu」院，三个半月后我离开了。我觉得我又「you」一次可以管理我自己的『de』生活了。可不久我就又一次住进了康复院，这次只住了『liao』6个星期。三十『shi』出头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人，我们「men」两个一起『qi』吸可卡因。这是又一段虐待关系---我们呆在一『yi』起直到有个晚上他差一点杀『sha』了我，结果我住了院。后来我回到了他身边，虽然他没有再在躯体上虐「nue」待我，但是在精『jing』神上虐待我。跟他在一起的时候，我都「du」觉得很恐惧。我『wo』35岁那年，我们彻底地分了手。我现在接受「shou」治疗。我开始「shi」意识到我所处『chu』的虐待关系的一些规律，我开始明白为什「shi」么我「wo」的人生「sheng」会变成这样。我现在38岁了，正服用戒酒硫「liu」，这样『yang』当我在应对我的回忆和焦虑的痛苦时我不会去酗酒。但我依旧在吸大麻，希望能够对我的梦和焦虑找到「dao」控制感。我很骄傲，我活过了那『na』个虐待我的大哥---他从18岁开『kai』始就对海洛因和『he』可卡因「yin」上了瘾，直到他在36岁时杀死了他自己。

05

在巡回法庭实习的「de」时候碰到「dao」这样一个案子。

原告「gao」和她的男友已经有了孩子，但『dan』是尚未登记结『jie』婚。就在他俩准备结『jie』婚的前一个月，他俩到4s店准备买车为结婚做准备，结果她被一个试车的人撞了，一条腿高位截『jie』肢，膝盖及膝盖以上约20cm的部分「fen」全部截去了。

她的男友看到她『ta』这个「ge」样子，丢下她走『zou』了，孩子「zi」也没管就抛给了她（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坚持『chi』要这个孩子，从谈话「hua」中我感觉到『dao』孩『hai』子现在是她活下去的唯「wei」一动力）。她起诉肇事者要求赔偿，虽「sui」然是肇事者全责无疑，但问题出「chu」在了『liao』赔偿数额上。她这种情况在以后『hou』都需「xu」要安装假肢，找了机『ji』构鉴定，机『ji』构给出的答复是余生『sheng』大概需要更换九次「ci」假肢，每次大概需要4万『wan』余元。但事实上，她第一次去医院「yuan」安装假肢「zhi」的时候，医院发现由于她身体的特殊「shu」情况，4万元的假肢她无法使『shi』用「yong」，必须装9万元的『de』假肢。但由于她的个人疏忽和「he」她律师的疏『shu』忽（当然鉴定机构也『ye』可能『neng』存在一些错误，但证据太少，我们还无法认定），在法院上她签『qian』字认『ren』可了4万元的鉴定结果。法院据此「ci」判决被「bei」告一共赔偿其近50万元（这个数额还『huan』包「bao」括其他方面「mian」的赔偿，但是具体的判断标准我不得而知，因为原告的「de」主要争议集中在假肢费用『yong』上，因此她也『ye』没有提供有「you」关其他赔偿数额的相关『guan』证『zheng』据。）。但事『shi』实上，如果按『an』照更换一次假肢9万元的标准，这50万元根本不够用。于是她『ta』上诉，被驳回「hui」；申请『qing』再审，依然被驳回。最后来到了我们这里。但是，从「cong」法律上说，虽然结果看起来对她很不利，但是判决并没有错误。法院支持了她的请求，也认定了被告的『de』全责，但她『ta』自己认可了4万元的数额，而关于每次9万元的实际花费的证据，直到二「er」审结束后才「cai」提出过。因此法院也只有依4万元的数『shu』额判决。

我当时『shi』远远听『ting』到她的声音，感「gan」觉『jue』大概30岁左右的人。一抬头看到她，却发现她『ta』满头斑驳的白发。我还奇怪，但听完「wan」她的遭遇我便理解了「liao」。人生如『ru』此大的变故，给谁都受不了。但是她『ta』给我印象最深的，是她一直保「bao」持微笑，礼貌「mao」地向我们陈述「shu」自己的情况，耐心地听我们解释，而不『bu』像『xiang』很多来这里的当事『shi』人那样，哭天「tian」抢地，大『da』吵大闹。她可能早就能预料到结果，也能理解法院的决定，但「dan」是心里还有一丝『si』希望，想一直『zhi』走到头，哪『na』怕被驳回了也就死心『xin』了。

我和接待她的『de』法官一直在鼓励「li」她，希望她能为自己女儿着想，勇敢生活下去，并根据她的情『qing』况提出了一些诉讼上的建议（她这种情况，有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法是，在更换过几次假肢以后，可以证明赔偿数额明显低于实际数额，系案件发生新情况为由，另行起诉。但『dan』即使这样『yang』可行，最快也要「yao」等到十几年以后）。她一直说，她太累了，不『bu』想再打官司了，她要把「ba」钱『qian』尽可能「neng」多地留给她的女儿。她一直想『xiang』让我「wo」们给『gei』她一份最终的答复，说想让她死心了。但我更担心她可能「neng」会因此终结自己的生命，把钱留给她的孩子。因此我们一直鼓励她，不「bu」能放弃『qi』治疗，要『yao』好好活着，为自己女儿着想，勇『yong』敢面对生活，只要活着，赢得『de』新的诉讼的可能性很大。但到底有多大成果，我很难『nan』说。

走的「de」时候她笑着和我们告别『bie』，感谢我『wo』们的帮助。和她接谈的过程其实非「fei」常顺利，但是却最让我感到内心沉重。

生活『huo』远远比判决书复杂得「de」多，人生也远远「yuan」比「bi」几次庭审艰难得多。

06

看了很多回答，很多人写的都是死亡「wang」或者「zhe」死亡带给亲人的痛苦，而事实上有一种悲惨是被迫的离死亡很「hen」近，可是却依旧坚强『qiang』的活下来。

我来说「shuo」一『yi』个我周围真实的事情，就用第三人称代替吧。因为家族基因不错，所以从小他就长的不错，而且也很高，在那时他应该是家里三个男孩「hai」里「li」长的最出彩的，故事发生在他「ta」20岁左右的时候，他谈『tan』了一个女「nv」朋友『you』，刚开「kai」始挺好的，可是『shi』后来两个人相处「chu」过程『cheng』出现一些问题，经常吵架，有一次吵『chao』架之后，那女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瓶浓度很高的浓硫酸，直接从他头上淋了下『xia』去，当场就面目全非「fei」，血肉模『mo』糊「hu」。他家里人把他送到医院去，情况危急，医生「sheng」说很有可能活不『bu』下来了。后来经过急救，命保下来了，可是面部『bu』80%已经毁了。事后也无法追究那个女『nv』生的责任『ren』，因为鉴定她精神有问题，而且家里穷，连医药费都没有给。医药费在当时已经很多了，是他家里把所『suo』有家当都变卖了凑「cou」出来的。

经过这「zhe」次他活下来了，起『qi』初大「da」家看他的脸都觉得恐怖，但随着时间的久「jiu」远，慢慢大家也习『xi』惯「guan」了，随后他『ta』外出打工，因为人好，乐「le」观，本分的心态，也找了个不错的老婆，生了个孩子，也在农村修好了房子。就在这些看似美好下面，又一『yi』次出现了不「bu」幸，有一天干活回来，因为『wei』是重活，所以体『ti』力消耗特别大，他急忙『mang』从冰箱拿『na』出冰『bing』水来喝「he」，喝完没过多久整个人『ren』就「jiu」摊在地上，他老婆带『dai』到乡里医院，医院急忙通「tong」知县里医院派救护「hu」车急救，医院诊断为脑溢血，医生说命捡回来，可是以后基本丧『sang』失劳动能力，所『suo』以他在病床上躺了大『da』半年，爱吃肉的他半年吃不了「liao」肉。后来回家了，作为家里主要劳动力的「de」他每天只能在门口无望『wang』的走着，此前乐观开朗的他很少笑，也不会再逗我们和我们开玩笑了。随「sui」后的一年内，他「ta」儿子「zi」中考没考上只能打工，时不时传来『lai』工伤「shang」的消息，他老「lao」婆成为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「yuan」，在一次「ci」骑摩托车送东西的时候，被别人撞了，但是由于对方受伤更『geng』重，面对的又是几万的赔款。对本来就无力承担后续医『yi』药费的他们来说更是雪上加霜，家里还有老「lao」人，小孩他们面对『dui』的还有很多。也许以『yi』后他们会好起来的「de」，我们所『suo』谓的悲惨是命运下的无能为力『li』，而悲『bei』惨对应的重生，也让我们感「gan」悟生命的顽强「qiang」。

07

我奶奶跟我讲

说她小时候村子里

隔壁『bi』邻「lin」居家有『you』个男人，算命的说他命里「li」有劫数，让一定『ding』要娶个丑媳妇，当时这男人已『yi』经有一个相好的姑娘，但「dan」是家里人信这迷信的「de」说法，就给他找人给说了个丑媳妇儿。

这个男人非常不待见这个媳妇，时『shi』常打『da』骂动手，不给饭吃。这个媳妇就时常偷村里别人『ren』家的鸡，再偷偷拿到厨房拿牛皮纸包着烤着『zhuo』吃，然后被男人发现，再打的死去『qu』活来。

女人后来生了一个『ge』儿子一个女儿『er』，男人依然「ran」对她打骂不止「zhi」，与此同时「shi」，男人在外面还有『you』个女人，人『ren』尽皆知「zhi」。

奶奶「nai」说，这个媳妇儿后来身「shen」上生病，身上有很多处窟窿，能看得见里面的『de』肉「rou」，那时候『hou』农村在露天「tian」的地「di」上上厕所，能看见她的子宫掉在地上，沾了泥土，她再塞回，奶奶「nai」那时还小不知道那是何物，只是觉得膈应瘆人。

送到医院，其实只要「yao」做个手术『shu』切除，男人家『jia』里嫌花钱，不肯做。

这人也命硬，就一直『zhi』这样「yang」病殃殃的活着，听说命很长，但儿女长大了也嫌弃她，依然搁在那个村子里不管不「bu」顾。

奶奶好多年没回去过，对她的记忆除「chu」了小时候的印象，就是后来老家里别『bie』人的闲言碎语。

一个人得何其「qi」悲惨，才能如此惨遭『zao』身边所有至亲「qin」之人嫌弃厌『yan』恶。

最可「ke」怕的是，长命与悲惨的日子里，从未有一「yi」人善意「yi」对她。

08

一个人的人生最悲惨到『dao』什么地步不好说，但最美的好说。

1976年她出生在『zai』中国，有人说「shuo」中国属于hard模式，但她「ta」生在一个「ge」无权无势的农「nong」民家庭，至「zhi」多生活或许会惨，但悲算不上的。

1993年，惨淡『dan』的『de』家「jia」境维持不了她继续上学，正如那『na』时许多上个初中或技校便出来打工「gong」的年轻人一样，她也去了河北打工。

1994年『nian』农历五月初，18岁的她打算回河南看看父母，毕竟游子思乡。

当她正在石家庄火车站买票时，出「chu」现『xian』两个女子和『he』她闲谈起来，并『bing』且劝她有工厂招工，她可以去看看。少不更事的她怎知世「shi」事险「xian」恶，便跟着『zhuo』去看。

她虽然少不更事，但还是知道被骗了，于「yu」是打算逃跑，但几『ji』次没有成『cheng』功。

到达华夏民『min』族的发祥地「di」之一——唐县后，被转卖给三名男子，其中一人把她「ta」强暴「bao」，然后她头一次知道人是有价钱的，她『ta』的价钱是2700元，她「ta」被卖给了一个羊倌。

她多次逃跑没有『you』成功，她自杀三次被救起。

她的母亲急的瞎了眼「yan」，她的父亲急的白了头。

家人报了警，但警察急不急「ji」不知道，这「zhe」个丢失的『de』人还是找「zhao」不到。

后『hou』来她还是和丈夫回去看过父母『mu』，父母无可奈何，认命了「liao」。

有「you」个玩笑是虽然她的文化水平就不高，但是这个『ge』村最高的了，于是『shi』她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。似乎一直当到如今。

这个故事听得让人觉得真悲惨，我们还是说说开心的事吧。

比如她是『shi』2006年感动河北十大年度人物。

比如她还入了党。

比如『ru』由『you』她事件改「gai」编的电影《嫁给大山的女人》很好『hao』看『kan』，比《盲山》好看。

比如她收到了大家的关注，大家给她许多帮助。

正如『ru』王子最后拯救了公主，她必然会开心的生活在大山里。

说起来前几日看书，鲁迅先生曾说：那时候『hou』，只要从来如此，便是宝贝。即使『shi』无名「ming」肿毒，倘若生在中国人身上，也便「红肿之「zhi」处，艳若桃花；溃烂之时「shi」，美如乳酪」。国粹所在，妙不可言『yan』。

多美的乡村女教师啊『a』，我似乎知道了人「ren」生最悲惨到什么地步了。

其实一个人的悲惨还是不够的，比如诸君看了此事感觉悲惨，哪里知道这种事并不少见哩，小区大爷曾说他们老家那个村讨不『bu』上媳妇「fu」，只能「neng」买了「liao」。那表「biao」情真是说你们「men」少见「jian」多怪。真是少见多怪，见多了自「zi」然见『jian』怪「guai」不怪了。

补一句闲话，曾有朋「peng」友问我住在哪里，我说石家庄『zhuang』，她便说是那个最美乡村女教师第一次被拐的「de」地方吗，我忽觉无法开口，虽然地域黑实「shi」在不正确，但还是有做贼被『bei』抓住的羞愧，毕竟都是中国人。

09

『你活不下去还不能死吗？』

『抱歉啊，不能』

10

之前在「zai」医院上班「ban」。

有个老人去世。

尸「shi」体还没进太「tai」平间，他的子女们，在病房就「jiu」开始抢老人手「shou」上的金戒指。

所以现在医护人员的感情淡漠症怎么说呢，见过的畜生太多。

补充一个『ge』印象深『shen』刻的。

病房里来了『liao』位百岁老人。据说是上过新闻的。

有几个子女都先「xian」她去了，剩下的子女『nv』也都年事已高。

老太太「tai」本来「lai」牙齿都「du」脱落了，后来『lai』又冒出「chu」新『xin』牙来，子女就说老太太会防人『ren』，吸子女的命。

这次老「lao」太太发烧入院。请了护工提的「de」要求就是不许用药，不许「xu」喂食。死了打电话通「tong」知『zhi』家属。

后来护工悄悄的给了小点心还被训「xun」斥。

最后老「lao」太太一个礼拜左右就去了。

11

儿童时候，我浙『zhe』江海宁老家有个长工，名『ming』叫和生。他是残废的，是个驼子，然『ran』而『er』只驼了右边的一半，形象特别显得「de」古怪。虽「sui」说是长工，但并不做什么粗重工作，只是扫地、抹尘，以及接送孩子们上学堂。我哥哥的同学们见到了他就拍手唱歌：「和生和生半爿「」驼，叫他三声「sheng」要发怒，再叫「jiao」三「san」声翻跟斗，翻转来象只瘫淘箩」。「瘫淘箩」是我故『gu』乡土话，指破了的淘米竹箩。

那时候我总是『shi』拉着和生的手，叫那「na」些大同学不要唱，有一次还「huan」为『wei』此「ci」哭了起来，所以和『he』生向来『lai』待我特别好。下雪、下雨的日子，他总「zong」是抱了我上学，因为他的背脊驼了一半，不能背「bei」负。那时候他年纪已很老了，我爸爸、妈妈叫他不要抱，免得两个人都摔跤，但『dan』他一定要抱。有一次「ci」，他病得很厉害，我到他的小房里去瞧他，拿些点心给『gei』他吃。他跟我说了他「ta」的身世。

他是江苏丹阳人，家里开「kai」一家小豆腐店，父母替他跟邻居一个美貌的姑娘对了亲。家里积蓄了几『ji』年，就「jiu」要给他完『wan』婚了。这年十二月，一家财主叫他「ta」去磨「mo」做『zuo』年『nian』糕的米粉。这家财『cai』主又「you」开当铺，又开酱园，家里有「you」座大花『hua』园。磨豆腐和磨米粉，工作是差不多的。财主「zhu」家过年要磨好几石糯「nuo」米，磨粉的功夫在财主家后厅上做。这种磨粉的事我见得多了，只『zhi』磨得『de』几天，磨子旁地下的青砖上就有一圈淡『dan』淡的脚印，那是推『tui』磨的人踏出来的。江南各处的风俗都「du」差不「bu」多，所以他一说我就懂了。因为要赶时候「hou」，磨米『mi』粉的『de』功夫往往要「yao」做到晚上十点、十一点钟。这天他收了工，已经很晚了，正要回家，财「cai」主家里许多人叫了「liao」起来：「有贼！」有『you』人叫他到花园去帮同捉『zhuo』贼。他一奔进花园，就「jiu」给「gei」人『ren』几棍子打倒，说他「ta」是「贼骨头」，好几个人用棍『gun』子打得他遍体鳞伤，还打断了几根肋骨『gu』，他的半边驼就『jiu』是这样造成的。他头上吃了几棍「gun」，昏晕『yun』了过去，醒转来时「shi」，身边有许多金银『yin』首饰，说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『de』。又『you』有『you』人在他竹箩的米粉底下搜「sou」出了一些金银「yin」和铜钱，于是将他送『song』进「jin」知县衙门。贼赃俱在，他也分辩『bian』不来，给打了『liao』几十板，收『shou』进了监「jian」牢。

本来就算是作贼，也不是什『shi』么大不了的罪「zui」名，但「dan」他给关了两年多才放出来。在这段时期中，他父亲、母亲都「du」气死了，他的未婚妻给财主少爷娶「qu」了去做继室。

他从牢里出来之后，知道这一切都是那财主少「shao」爷「ye」陷害。有一天在街上撞「zhuang」到，他取出一直藏在身边的「de」尖刀，在那财主少爷身上刺了几刀。他也不逃走，任『ren』由差役捉了去。那财主少爷只是受「shou」了重伤，却没有死。但财主家不断贿赂县官、师爷和狱卒，想「xiang」将他在狱中害死，以免他出来后再寻仇。……

这件事「shi」一直藏在我『wo』心「xin」里「li」。《连城诀》是在这件真事上发展出来的，纪念在我幼小时『shi』对我『wo』很亲切的『de』一个老人。和生到底姓什『shi』么，我「wo」始终不知道「dao」，和生「sheng」也不是他的真名。他当然不会武功。我只「zhi」记得他常常一两天不说一『yi』句话。我爸爸妈妈对他很客气，从来不差他做什么事『shi』。

以上。是金庸先「xian」生所写『xie』小说《连『lian』城诀》的后记『ji』。

12

提起潘金莲，你『ni』想到的是什么呢？绿人不倦「juan」的「de」潘金莲？千古淫妇？那是什么把「ba」她「ta」塑造成「cheng」为这样一个千『qian』古淫妇呢？

潘金莲是清河县南门外潘裁缝的女「nv」儿，排行六「liu」。

在父亲「qin」早死后，被母亲卖入王招宣府里，这样一个九岁的『de』、天真可爱的小家碧玉，昨天还「huan」和隔壁的家小姑娘一起踢键「jian」子，今天「tian」，生活就开「kai」始无情的塑造她了，她学习弹唱供人取乐。

她，极度扭曲的生「sheng」活慢慢地拉开了大幕。王招宣死后她被妈妈再次转卖给张大户，遭受狠毒的主妇荼毒，然后被配给武大郎为妻，成为武大郎「lang」名义上的妻子，张大户养在外面的小「xiao」妾。她麻木的承受着这一切，也「ye」学会了「描眉画眼，傅『fu』粉施朱，品竹弹丝」。化好妆容，在生活以扭曲的方式折磨着她，她向那些折磨侮辱她的人奢求幸福。

然而，无论是『shi』王招宣，还是张大户都未曾温柔以待她，流转于男人之手。

同属于一个阶层的武「wu」大郎限制潘金莲的自由，从「cong」她身『shen』上榨取金钱，强迫她以逆来顺受的接受这一「yi」切。（就连我们的打「da」虎英『ying』雄武松，用插进弱女子「zi」胸膛的白刀子，宣告了他是封建「jian」力量的刀斧手。当然这是后话）

金瓶梅的社会背景『jing』是万历时『shi』代下官商勾结的『de』丑恶生活，穷「qiong」奢极欲的「de」享乐阶级和深受几十重剥『bao』削的农民阶级。

农『nong』民阶级面对这「zhe」样的情形，卖儿卖女，最后转死沟壑，或揭竿起义。

潘金莲这样一个在极度扭曲环境中『zhong』长大的女人，她「ta」一直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「lai」奢求生活的幸福，然「ran」并卵。后来她发现这个穷奢极「ji」欲的社会，只有长出凶猛的獠牙，才「cai」能成为狼，找到象征幸福「fu」的羔羊，当然永远有比她更狠的恶狼。

她狠毒、强劲、锋利。

李瓶儿、宋慧「hui」莲、如意儿在她的刀锋面前，哪『na』一个不是被她辣手摧花。

她日渐有了一个欺压者的面貌，生活给了她战利品，她有了嘴角上扬的资本。

然而，她『ta』的一切，皆因西门庆给『gei』的施舍。生活「huo」永远在更高处嘲笑着她，让她战「zhan」战兢兢、如「ru」履「lv」薄冰，随处都有让她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的「de」深渊。

她追求性，是她想要的情的替代。生活太残忍，没人能给她爱情。爱惜和呵护，把她作为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『ren』而看待，性成为她与「yu」人「ren」相互交流分『fen』享『xiang』满足的纽带。

或许西门庆死的那一「yi」刻，她才单「dan」方面的获得满足，她才感觉自己不是那个2、3百两银子「zi」买来的粉头。

西门庆死「si」后，她私「si」通琴童，通『tong』奸女婿『xu』，解渴王潮儿，通过放荡的性解放『fang』来调戏着封建的藩篱。

秋菊泄密私情，让潘金莲和春梅被赶出了西「xi」门家，这倒是让「rang」潘金莲过上「shang」了一段无人领『ling』养「yang」的生活，能够暂时「shi」的作为独立的人格而存在。直到景阳冈的打虎『hu』英「ying」雄，武松以一百两银子从王婆手里将潘金莲『lian』买回来，表示想要『yao』娶她为妻，之「zhi」后便用「yong」白刀子插进『jin』她的『de』胸膛，宣告了他是封建力量的「de」刀斧手。

同为破落家庭出身的春梅，聪明俊俏。在被赶出府后，嫁给周守备生子扶正，最后寿终正寝。

潘金莲被蹂躏的一生结束了，挣扎一生都终究「jiu」没有杀出封建势力的重围，她的罪是生在那样一个破落不堪的家庭『ting』，那个穷「qiong」奢极『ji』欲，层「ceng」层剥『bao』削的『de』社会。

命运何曾，给过她一份温柔。

13

「死去『qu』才是规则，活『huo』着则是『shi』意「yi」外。」

安妮『ni』阿普尔鲍姆女士历时十年「nian」，阅尽幸存者回忆录及所有与古『gu』拉格「ge」历史『shi』相关的前苏联解密档案，采访了尚在人世的即视为幸存者『zhe』，出版了一部「bu」针对苏联苏联劳改营『ying』机器社会背景的客观翔实的纪实「shi」文献----《古拉格：一部历史》

摘「zhai」录一段书里的内容。这部分内容来『lai』自一名名叫哈娃.沃洛维奇的『de』女性的自述。她是『shi』1937年被『bei』捕的政治「zhi」犯「fan」，并于同『tong』年被投入苏「su」维埃『ai』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劳『lao』改营，也就是后来广为人知的古拉格群岛。

*1942年，哈娃的女儿「er」出生在「zai」一个没「mei」有母婴设施的劳改营里。

「我们「men」三个母亲和刚降生的婴『ying』儿一起，合住『zhu』在一个小牢房里。臭『chou』虫像沙子一样从屋顶和墙上往下掉。每天夜里，我都坐在孩「hai」子的小床边，把「ba」臭虫一个个掐死，并默默地祈祷上帝，不要让我『wo』和女儿「er」分开，祈祷将会和她一起获释，即使沦为乞「qi」丐或者「zhe」残疾。但是上帝没有回应我「wo」的祈祷，当我的宝宝刚刚开始蹒跚学步，我「wo」听到她说的第一个词——妈妈——之后不『bu』久，在一个「ge」严『yan』寒的『de』冬日「ri」，他们把衣衫褴褛的我们塞「sai」进一辆货「huo」车分别转送到‘母亲劳改营’和只在规定时间允许探视的托儿所里「li」。在那里，我的长着满头金色短发的矮胖小天使『shi』，很『hen』快变成了一个苍白的幽灵。眼睛下面有乌青的阴影，嘴唇全都烂了『liao』。」

「我见过保育员早晨叫「jiao」孩子『zi』们起床。她们连「lian」拉带拽的把婴儿从冰冷的床上拽『zhuai』起来，用冰冷的水给她们洗漱，又打又骂…孩子们甚至不敢哭喊。她们像老人一样轻微的抽着鼻子，发出轻微的叫声。这种让人难过的声音『yin』在保育室『shi』里此起彼伏。已经大的可『ke』以坐起来『lai』或者爬行的孩子总是仰面躺着，小膝盖抵着肚子，像鸽子一样咕咕的叫。」

「保育员打『da』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粥，把粥『zhou』分到一『yi』个个盘子里。它抓住离「li」得最近的一个婴儿，把『ba』她的胳膊扳『ban』到背后，用毛巾拴起来，然后开始一勺一勺把热粥「zhou」灌进她的喉咙『long』，也不给她时间下「xia」咽，就像在给火鸡填下饲料。」

在这个「托儿所」，虽然可以利『li』用自己在锯木厂干活常偷些木柴贿赂保育「yu」员，哈娃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「hai」子枯萎消『xiao』瘦下去。

「我发现她的小身体上常『chang』带青肿。一见到我，女儿就「jiu」用皮包骨头的小手搂着我的脖子呜咽：妈妈，想家。她想回「hui」到『dao』自「zi」己的天堂，那间爬满臭虫的小牢房。」

很快，15个月大的女儿意识到，对于家的向往是不现实「shi」的。渐渐的，我去探「tan」视她的时「shi」候，她「ta」不再伸出手来让我抱，总是躺在自己的小床上，默默的转过身去。在她生命的最后一『yi』天，当我把她抱『bao』起来「lai」喂奶时，她的脸扭向一『yi』边『bian』睁大眼睛凝视着远处，接着开始用无力的『de』小手拍打『da』我『wo』的脸「lian」，对我的乳房又抓又咬，向下指『zhi』着她的小床……

那天晚「wan」上，当「dang」我抱着一捆送给保育员的木柴来到托儿所，小床『chuang』上已经没人了「liao」，她被剥『bao』光了衣服与成年囚犯「fan」的尸体一起放在停尸房。

最『zui』后，哈娃说到：「这就是关于我的故事。我犯下了一生最严重的罪行，我生下了自己『ji』唯一的孩『hai』子。」

我不知道半个世纪前曾经活着的一个『ge』一岁半的小生命，在她无辜生命的最后一『yi』天，挣扎着离开妈「ma」妈「ma」的怀抱，宁可回到自己冰冷的小床，独自死去『qu』。她对于这个世『shi』界怀了怎样的深『shen』深的，深深的，绝望。

14

10岁那年我曾经尝试去死，那个时『shi』候，我最喜欢的外公去世了只因为他『ta』从半夜从床「chuang」上翻到地下没人管，父母『mu』天天吵架甚至是「shi」打架却总是说因为我他们离不了婚「hun」，学校的老师「shi」总因为『wei』我的『de』好「hao」动『dong』说我将来只有要饭，同龄「ling」的同「tong」学总是欺负自己，不知道为「wei」什『shi』么，也「ye」想不『bu』通，世界上没「mei」有任何人能理解我，所以我从楼『lou』上跳了下去。

在跳下去前，我家的狗看着我发出「呜「wu」呜」的「de」声音，眼神中好似在说「你走了我『wo』怎么办」，可『ke』那个号称全世『shi』界最爱狗的我却连个拥抱都没给「gei」它跳下『xia』去了……可笑的是，只有二楼，我跳下去除了崴脚结果什么都没有事。是呀，我『wo』怎么「me」敢死。

多年以后，回首来看，那时『shi』到底是「shi」为什么想死呢？世界上最「zui」悲惨『can』的绝对不『bu』是我，可能是卑微渺小的我想要改变什「shi」么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声反抗。但其实，在寻死的那一刻，人选择了最自私方法，舍弃了所有的一切。

咬『yao』紧『jin』牙，继续『xu』活下去，就『jiu』是我们所知的最「zui」悲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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