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秉君：回望时间深处

题记「ji」：

时间首先是一个哲学概念。奥古斯丁在《忏『』悔录》对时间是这样描述的：“时间分过去的『de』现在、现在的现在和将来的现在三类。”他认为，过去是回忆，现在是看『kan』视，将来是期「qi」望，这些心理状「zhuang」态都是现在的知觉和「he」体验「yan」。

现代哲学认为，时间是物「wu」质存在和运动的持续「xu」性和顺序性。具「ju」体事物的存在总要『yao』持续一定的「de」时间，并且「qie」是「shi」按先后顺序产生的，如人生的不同阶段『duan』构成『cheng』生『sheng』命的年轮，人类总是一代接一代地繁衍……

然而，时间的一维性又决定了时间的不可逆性，它只能沿着过去、现在和将来一个方「fang」向延续……可是，当你沿着过去一「yi」路匆匆『cong』走来，却发现自『zi』己已经走得很远了『liao』，便有了一种回望的冲动，那时间深处总有一些值得回味的东西，因为那里展「zhan」现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体验，而是一个时代的缩影……

生命初始的「de」图「tu」画

荣格曾说：“一个人毕其『qi』一生的努力「li」就是在整合他自童年时代起就『jiu』已形成的性格”。

实际上童年对一个人性格的『de』形「xing」成至关重要。可往往有时候，我们害怕『pa』回忆童年，因为『wei』童年就「jiu」像是一张白纸，你画上什么就是什么，无论是美好还是灰暗的，都会印在那里，而且永远也抹不掉。

可往往是越怕回忆，却又总是陷入往事。尽管我『wo』们有时候想极力摆脱不去回『hui』忆，甚至一再「zai」强调小『xiao』时候的事情已经不记『ji』得了「liao」，可「ke」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。从心理学的角度讲，我们试图忘却那些灰暗的记忆「yi」，这也是我们试图努力忘却的成因。可「ke」是，往『wang』往是你越想忘却，记忆深处的东西却反倒越清晰。

上学之前母亲曾『zeng』带着我和妹妹回过一次老家，对那时老家的印象还是美『mei』好的。可是当我们一家真正回到农村『cun』后，必『bi』须要面『mian』对眼『yan』下的艰『jian』难生活。父亲给我们租了两间石墙草房，简单安顿一下『xia』就匆『cong』匆返回单位『wei』。

当我和弟弟「di」妹妹『mei』来到租「zu」住的“新家”，陌『mo』生的环境平添的是一种恐惧。这『zhe』是一座三间石墙草房，我家租的是「shi」堂屋和西房，东房是房东的，各房之间都没『mei』有门，顶棚破烂处「chu」挂着蜘蛛网，房间的四壁是泥墙，由于久无人住黑乎乎『hu』的「de」，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。我怯生生『sheng』的向东房看了一眼，不由得激「ji」灵一下炕上竟有一口「kou」大白棺材，后来才知道那是房东为自己百年准备的，可是对『dui』于孩『hai』子来说『shuo』，整天守着一口棺材生活未免太恐怖了。

母亲似乎「hu」看出了我的「de」不安，摸摸我的头说，别怕，有『you』妈妈呢，那里面又没有死人。母亲的话给了我很『hen』大的安慰。可是，我不知道母亲『qin』当时作为「wei」一个女人，还要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在这样的「de」环「huan」境里生活，那将需要多大的胆量和勇气！

可是母亲却说，不要怕，怕也没有「you」用。接着又说，眼是懒「lan」汉，手是「shi」好汉，一切都会好的。过了『liao』几『ji』天，母亲到村里的供销社买回一些花纸和一些旧报纸。然后，让我带弟弟妹『mei』妹去姥爷家去住了两天。当我们再回到家『jia』时，简「jian」直不敢相「xiang」信自己的眼睛，整个『ge』屋子焕然一新，黑乎乎的墙壁都已贴上了报纸，屋里亮「liang」堂「tang」多「duo」了，尤其是顶棚全是用花纸糊的，漂亮极了。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弄不明白『bai』，顶棚上的那些『xie』花纸「zhi」为什么看不出接缝？整个天棚就好「hao」像是一整『zheng』幅画。我『wo』躺在坑上「shang」总喜数天棚上的那些花，母亲则在坑头的煤油灯下做针线活「huo」，我数着数着就进入梦乡……以『yi』至于「yu」我『wo』多『duo』年后总能想起这个画面。

我睡在坑尾靠墙的一侧，贴在墙上的报纸引起「qi」我『wo』的注意，躺在坑上就可以看「kan」墙上的报纸，虽然有『you』好多字还不认识，但却增加了我的『de』好奇心，非得把不认识的字弄明白。我想起爸爸临走时给我留下那本《四角号「hao」码词典》，他「ta」教过我「wo」查字的方法，还让我背下查字口诀：一横二竖三点「dian」捺，叉四插五方块六，七角八「ba」八九「jiu」是小，点下有横变零头。并告诉我以后遇到生字就找这本词典老师。当时『shi』一背就记住了口诀，可是实「shi」际用起并不容『rong』易，这种用字的四角构成的四『si』个数码好处是『shi』查字很快，但前提是『shi』必须「xu」要把数码选对。起初老是出错，后来我还是『shi』学会了查四『si』角号码『ma』，见到不认识的字就『jiu』查词典，这样墙上的报纸的字慢慢就能读「du」下「xia」来了，这或许是成了我的「de」另一种启蒙。

那时候「hou」老家很落后，既没有公路，也没有通电，更没有电「dian」话，同外「wai」界联系的主要方式还是依靠书信。可是，母亲不识字，所以与父亲的书「shu」信联系自然就落在『zai』了我身上『shang』。从一开始『shi』写信，我就陷入到『dao』一「yi」种压力「li」状态『tai』。每次给父亲写信一般都是母亲「qin」口授我写，母亲口授大都是口语，虽然听起来很生动，可是我会写『xie』的字却有限，因而很难完整地表达出来。所以，我必须把母亲所说的话，转换成的能力所能表达的句子，实在不会写的字就用拼音代替『ti』，但总是感到难以表达「da」母亲的意思。所以，每次给父亲写信都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。然而，正是在这种压力下反倒促使我「wo」必须要发奋努力学习，以「yi」改变那种老是受文字挤压的『de』窘况。也正是由于有了这「zhe」种「zhong」寻求改变的想法，才是我对文字产『chan』生了特「te」别兴趣，以至于『yu』影响了我的整个生「sheng」活「huo」。

神秘的神仙湾

人的一生会经历许多许多，有些「xie」如过眼烟云，转瞬即逝，有些则像不朽的岩石，刻骨铭心。一位作家曾这样说过：“每『mei』个人都有自己的「de」生命驿站，可往往自认为是「shi」最重要的，到头来「lai」才发现那并不是自「zi」己「ji」生命真正的驿站，真正的驿站，往往随着岁月的流逝，那些曾被误认为是重要的东西隐「yin」退后「hou」，才逐渐清晰的显现出来……”

记忆中最「zui」深刻的还是童年一段回『hui』农村「cun」生活的经历。当时「shi」家里遭遇突如其来的变故，压『ya』得全家都透不过气来，而稚嫩的我不得不承受这一切。

一天，孤独『du』的我漫无目标地走到村头的河边，恰「qia」好遇到一位老爷爷正在「zai」撒网『wang』捕鱼。在城里从来也没见过捕鱼，出于好奇，我仔『zi』细地观察老爷『ye』爷是怎样撒网的。只「zhi」见他先把渔网缕好，接着奋力向「xiang」外抛去，那网便张开成一个偌大的软斗笠，飘悠着落进水里，在河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……然后，他便轻轻地拉网，最后，突然将网提出水面，只可惜网里没有「you」鱼。可是他『ta』全然不「bu」顾，又重新开『kai』始缕网，换个地方继续撒网。一网，一网，又一网，不知撒了多「duo」少「shao」网「wang」，却始终没有网到鱼。老爷爷看到我失望的神情，便对我说：“别泄气，孩子！越是「shi」不顺的时候越要挺住『zhu』！只要能挺住就准有希望「wang」。”果「guo」然，时隔不久，他一网下去竟网上了十几条鱼，其中有一「yi」条好大好大「da」的鲤鱼「yu」。

奇怪的是老爷爷并没有把打到的鱼都留「liu」下，而是只把几条大鱼放进了鱼篓，其余「yu」的小鱼又被他放回河里。我不解「jie」的问：“老爷爷，好不容易『yi』才打到的鱼，怎么又「you」把它们放了？他深「shen」深地舒了口气说：“人啊，不能『neng』太贪！往往是贪得越『yue』多，最后也就失去的越多啊！懂不懂？”我摇了『liao』摇『yao』头。他笑了「liao」笑说：“等你长大就『jiu』明白了。”

在这『zhe』条河里我学会了游泳『yong』。其实，那并不是学会的，而是被逼会的。我和『he』小伙伴一『yi』起下河时还不会游泳『yong』，几个会水的伙伴在「zai」河边『bian』水浅的地方，草草地给我示范「fan」了几「ji」下，便「bian」急不可耐地游到河「he」心打水仗去了。我自己留在河边，模仿他们的样子扑腾了好一阵子，居然也能游了，不过由于不会换「huan」气，还是被呛喝了好些水。这时，游在河心的一个小伙「huo」伴停『ting』下来嘲笑『xiao』我不敢靠近他，我看他的肩膀都露在水面，以为那里的水深和我这边差不『bu』多，一种强烈的好胜心和表现「xian」欲促使我向他游去。可是，当我游近他准备停下来歇口气时，一下子「zi」便沉入深水中，原来我被那伙伴踩水的假象给蒙骗了「liao」。我奋力挣「zheng」扎「zha」着浮出水面，拼命向岸『an』边游去，再也不敢轻易地用双脚着地，直到确信真正到了岸边，回头一看，自己竟游了那么远。要不是陷入险境，我恐怕不会那么快就学会游泳「yong」。

后来，我才知『zhi』道那个差『cha』点要命的地方叫神仙湾「wan」，是这『zhe』条河的「de」一个转弯『wan』处，由于水流受阻便形成「cheng」了水面宽阔的河湾。这儿的水清『qing』的泛绿、静影如镜『jing』、深不可测。听大「da」人说，以前有『you』时「shi」站在河湾一侧的山顶『ding』上，还能依稀看到河水深处「chu」的“鱼精”，从鱼脊「ji」的黑影估算，至少「shao」也得上百斤。村里的老人「ren」都说，那是上天赐予的精灵，谁都不『bu』能去伤害「hai」它。所『suo』以『yi』，村里『li』的人即便是打鱼也从来不上『shang』那片水域，因为他们怕惊扰了水『shui』中的精灵而遭报应「ying」。

可是，当年的一些天「tian」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却不「bu」管这一套，他们打着破「po」除迷信的旗号，竟拿着修『xiu』水渠的炸药到神「shen」仙湾，去『qu』炸那条被乡亲们尊崇为神灵的“鱼精”，以显示大无畏的“革命「ming」”精神「shen」。神仙湾的鱼倒是被炸死了不少，可是并没有抓『zhua』到他们想『xiang』得到的“鱼精”。老人『ren』们在「zai」说「shuo」他们是在作孽，是要遭报应的。打那以后，人们再也看「kan」不到那条“鱼精”了。

我总『zong』期盼着能再看到那条“鱼精”，便经常「chang」独自爬到河湾一侧的那座山上『shang』往河里看，遗憾『han』的是奇迹「ji」没有「you」出现。一次，我『wo』问舅舅看到过“鱼精”没有？他说「shuo」，他小时候看到过几次。这些年『nian』由于修水「shui」渠，老在岸「an」边的山上放炮「pao」炸石头「tou」，可能是「shi」惊到了“鱼精”，所以再也『ye』没人看到它了。“鱼精”便成了神仙湾永远的谜……

多年后「hou」，当我走『zou』出了神仙湾，才逐渐懂了老「lao」爷『ye』爷当年对我讲的那些话。大自『zi』然虽然赐给我们丰富「fu」的物产资源，但一定要取之有度，决「jue」不能贪婪地获取，要不然就要受到大自然的惩罚。其实『shi』，人类与大自然原本『ben』就「jiu」应该是和『he』谐的。实际上，人类在关爱大自然的「de」同时，也正在享受着『zhuo』大自然的回「hui」报。

人生的旅途不『bu』可能都是一帆风顺『shun』的『de』，每当我在失意，或在遇『yu』到困难和挫折『zhe』时，耳边就会响起那位老爷爷的话：“别泄气，孩子『zi』！越是不『bu』顺的时『shi』候越要挺住！只要能挺住就准有希望。”它「ta」使我在人生的一『yi』次次沉浮中顽强「qiang」地挺『ting』了过来。

每当夜深人静，由于「yu」沉思「si」而难以入眠的「de」时候，或『huo』因工作和生活中的各种烦恼而辗转反侧时，或在一篇『pian』文稿刚搁笔的高兴「xing」之余，我总不免要『yao』想起故乡的那条『tiao』河，那个神秘的『de』神仙湾，还有那位早已远去的老爷爷……

寻找「zhao」心灵的蝴蝶

对一个人来说，童年的时光非常短暂，却影响和左右「you」他的人生。他无论「lun」是成功还是失败，都能『neng』在童年里看到自己的影子「zi」。因此，一个人的命「ming」运往往取决于他的童年。就像阳光下总有阴影一样，暗夜也蕴含着光亮，关键「jian」在于「yu」你『ni』用什么样的心智去寻找『zhao』心灵深处「chu」的那「na」种美好。

回故乡「xiang」的真实的感受就是老家远没有城里的家好。可是城里的家已经没有了，我们一家不得『de』不接受『shou』农村『cun』的这个家。当『dang』年农村生活条件『jian』很差，但却有城里不曾有的别样天地。乡下的『de』山『shan』水是一道道天「tian」然的美景，农家的院落聚满「man」了鸡狗鸭鹅『e』，孩子的天性使然，我很快喜欢上了那些『xie』欢快『kuai』的小动物，还有『you』那山水间奇异的花草。这一「yi」切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、新奇的，很『hen』快就喜欢「huan」上了『liao』这里。

乡下有采「cai」不完的花儿、捉不完的虫儿、逮不完『wan』的鸟儿、摘不完的果儿，稍大一点还和小伙伴们到「dao」村头的小河边摸鱼、捞虾『xia』，这是城里孩子『zi』永远「yuan」也体『ti』验「yan」不到的快乐。

在『zai』讨「tao」狗嫌的时光里，和那些小伙伴没少干淘气事。时常摘几个青酸的毛杏儿吃，然后再把『ba』发白的杏核『he』攒下玩弹杏核；或者『zhe』用口『kou』嚼几穗麦粒，嚼得腮『sai』帮子发酸，为的是嚼出一点面筋粘知了『liao』；再就是「shi」在学校午睡时和几个胆大的同学偷偷『tou』到『dao』河里、水库、水泡子游泳；要不就捉一条毛毛虫「chong」放在女生的文具盒里，搞恶作剧……虽然平添了「liao」不少乐趣，但也没『mei』少挨大人和老师的惩戒，而收获的却总是快乐。

小时候最喜欢玩得就是捉知了。捉知了有多种方法，最有效的一「yi」种方法就是用面筋来粘，但在那『na』个物资匮乏『fa』的『de』年代，不『bu』是过年过节是吃不到白面的，有谁舍「she」得用雪白的面『mian』粉去洗面筋？另一种『zhong』方法就是用蜘蛛网来粘，在长杆的「de」顶端绑上一个用铁丝做的Y型架或Y型细树杈，再到处找蜘蛛「zhu」网『wang』缠绕在Y型「xing」架上「shang」，有了足够的厚度粘合力『li』也就差不多了，这样一般知了是很难逃脱的。缺点是不像面筋粘头小粘起来方『fang』便『bian』，由于是『shi』Y型，粘头较大，有些枝叶茂『mao』密的地方穿不过去，再加「jia」上目标较大「da」，还『huan』没等靠近知了，精明的知了就飞了，成『cheng』功率逊色。再一种方法就是手头的功夫，对于一些在小树杈或在较低树木上的知了，用长杆子『zi』反倒不方便了，这就要「yao」靠用手来捉了。当然用手捉要「yao」有一定技巧，也就是「shi」说要看得“准”，接近知了要“慢”，出手一定要“快”，熟能生巧「qiao」，往往是手到「dao」擒来。以『yi』至于多「duo」年后我的这种“技艺”竟不减当年，有一年夏天在北戴河树林散『san』步，发现路边小树「shu」有知了，小试身『shen』手，竟然连捉了两只知了。旁边的一个「ge」俄罗斯小男孩露『lu』出一脸吃惊「jing」的神情，我便顺手把知了送给了他，小「xiao」男孩欣喜若狂，非常开心。不过他把玩了一会儿就把知「zhi」了放生了，由此可见俄罗斯小孩的环境意识。

而挖知了猴是另外一种「zhong」乐趣『qu』。那时「shi」一到了夏季就天天盼着『zhuo』黄昏，这时正是知了猴开始出洞的时候，在树林里和河滩的树下最容「rong」易找到刚露出洞口的知了猴。不过发现它只是第一步「bu」，要『yao』想把它挖出来还得掌握窍门『men』，因为知了猴很精敏，稍微有一点动静它就缩回洞里了，由于洞很深，知了猴一旦缩回就再也『ye』找不到它了。

起初，我即「ji」使发『fa』现了露头的知了「liao」猴，可是总「zong」也挖不出来，往『wang』往是刚一动手「shou」，它就缩回洞里，不管你怎么『me』挖再也不见踪影。后来，我改「gai」变了战术，采取“正面攻不动就侧『ce』面攻”，发现洞里有知了猴时，不「bu」再直接挖，而是先在「zai」洞「dong」边一侧轻轻挖坑，当深『shen』度足以切断它『ta』的退路时，便用手直接斜插『cha』洞底「di」，这样一来『lai』知了猴就再也无处可逃了。

那时我老也搞不清楚知了猴『hou』是怎样变成知了的，总想探个『ge』究竟。一天我把一直知「zhi」了「liao」猴放在了蚊帐上，它缓慢悠闲地向上攀爬，爬了一「yi」阵『zhen』子就不动了，可就是不变，我都『du』困得打瞌睡了。正当我失望的时候『hou』，忽然眼前一亮，只「zhi」见那『na』知了『liao』猴「hou」的后背突然裂开一『yi』个小口『kou』，接着知了猴像是一个弓起了身子罗锅，还一阵阵颤「chan」抖『dou』，不断向外伸展身躯「qu」，不一「yi」会儿「er」一个金「jin」黄色的知了挣扎「zha」着出了壳。不过刚出壳的知了还没有翅膀，只看到它『ta』的「de」两侧有一对像是豆芽瓣里带皱褶『』的嫩芽，正在我纳闷时，那两片“嫩芽”开始「shi」舒展，眼看着不断「duan」长大，渐渐地展开皱摺，当所有皱褶都展平后，一对漂亮透明并带『dai』纹理的翅膀「bang」展现在眼前。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『yan』睛『jing』，这是我第『di』一次看『kan』到金『jin』蝉脱壳的转变，真是太神奇了！

这『zhe』时它已经变成一只金黄『huang』色的知了，漂亮极了「liao」，但是它还不能「neng」飞，要等「deng」整个身体变黑，翅『chi』膀变硬它「ta」才能飞。要是在「zai」树上，正是它最脆弱的时候，时常成为鸟类的美食，不免为它惋惜。

长大以后才知道知『zhi』了的这一「yi」转化「hua」过程非常缓慢『man』，竟长达十几『ji』年。成虫的知了主要靠吸食嫩枝的液汁为生，因「yin」而『er』被列为害虫。知了的繁殖方式也很奇特，在枝头鸣叫的是雄知了，雌知了因不会叫，所以叫它哑巴知了。雌雄完「wan」成交配后，雌知了选择细嫩树枝『zhi』产卵，被产卵的树枝便「bian」会枯萎，最后随秋叶落地，这样卵『luan』形成若虫后就钻入地下，靠吸食树根汁液过日子，这期间要在地下四次蜕壳「ke」，最后一次才是爬『pa』在树上，蜕壳成虫后便进入「ru」下一「yi」个生命的轮回『hui』。

无独有偶，多年后我看到法国电影《蝴蝶》中也有类似的情节「jie」：生物学家朱利「li」安收到了一盒装有茧蛹的包裹，可他并没有『you』在意，只是把它放到了自己培育蝴「hu」蝶的花房。然后，他打点行「xing」装，准备到阿尔卑斯山去寻找一种『zhong』以西班「ban」牙女王“伊「yi」莎贝拉”命名的稀有蝴蝶。这种蝴蝶被誉为全欧洲最美丽、最罕见的蝴「hu」蝶。但它的生命非常短暂『zan』，只有3天3夜，之后便消失无踪。朱『zhu』利「li」安找了好多年『nian』都没有找到它，这一年老朱利安和小艾丽莎历经千辛仍失望而归。

耐人寻味的「de」是影片的结尾，当朋友寄给老朱利「li」安的茧蛹开始羽化的『de』时候，他『ta』和小艾『ai』丽莎「sha」亲眼目睹了蝴蝶的羽化过「guo」程，真是美极了。这时，他们「men」才看清楚「chu」，原「yuan」来这『zhe』就是一只他们千辛万「wan」苦要寻找的“伊莎贝拉”蝴蝶「die」。最『zui』后，老朱利安的一句话更耐人寻味：“原来它就在我们身『shen』边，可我们『men』却走了那么远……”

实际上，人们大多「duo」时候都在寻找「zhao」自己心灵的『de』蝴蝶「die」，有时甚至「zhi」要为此走「zou」得很远很远。其实，最美的东西往往就在我们「men」自己的身边『bian』，只不过是我们没有『you』去『qu』发现。

我们每个人的心『xin』底都有一「yi」些美好的珍藏『cang』，每「mei」当你回『hui』味「wei」起这些东西时，总「zong」能感受到一种久『jiu』违的温暖。